初春走在灘涂上,和鶴鷺一起跳舞,“回家”的感覺真的很好。
海在遙遠的地方,海灘在腳下,江蘇鹽城有廣闊的黃色海灘。穿過連續數百英里的防風林帶,穿過長滿苜蓿、紫云英和強奸的綠色蟒蛇般的廢海堤,你可以看到白鷺和灰鷺生活在蘆葦或河邊。他們或紳士站著,一動不動地盯著水面;或者扇動灰色的翅膀,沿著海灘上下飛,仿佛給我們這些“回家”的知識青年表演最美麗的舞蹈。
隱約聽到“嘎嘎嘎”鶴的聲音,眼尖的人也能看到丹頂鶴在飄渺的霧中像仙女一樣云游。它優雅地移動在綠草茂盛的海天之間,像一群戴著紅帽子和白紗裙的女孩,在翠綠的海灘舞臺上飛舞。
一冬無語的冰碴被初春的風咬碎,不愿沉默的水從冰上涌出,或迫不及待地涌入運河,或不耐煩地畫在灘涂上。
在遙遠而孤獨的海堤腳下,寒冷的風和美麗像溝壑一樣四處走動,有時還會帶來一些隔年枯草的葉子,撒在長滿鹽蒿草的堿灘上。
三棱草總是頑強的,即使在寒冷的春天,也能挺起它黃而不衰的腰板。
當滿堤的苜蓿還在做懶惰的夢時,堤底自然生長的油菜花已經綻放出金色的春訊。遠處的蜜蜂人很早就帶著蜜蜂箱來收集花蜜。離蜂箱不遠的地方,有去年留下的窩棚,是用蘆葦和茅草砍下來建造的。地上覆蓋著稻草和棉花,這是養蜂人的新家。
深腳淺腳深入灘涂,試圖邀請丹頂鶴跳舞,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鶴看起來很近,實際上遠離海灘。它們像精靈一樣來去無影,它們的鳴叫是春天的回聲,它們的飛翔是春天的舞蹈。
經過多年的還田,知青們辛辛苦苦流汗開墾的水田和棉田已經回到荒灘,成為野生動物的好花園。不僅有丹頂鶴每年都要從烏蘇里江流域回來,還有新移民麋鹿,據說是從英國搬來的。更多的是海灘上的“土著”白鷺、灰鷺、鰱魚、兔子、黑鸛和河麂。他們都自信地走到冬天的盡頭,為早歸的春天寫下一個充滿活力的開始。
忙碌的是那些灰白色的蒼鷺。他們突然進入水中,突然上帝,好像害怕被遺忘在沙灘上的蘆葦叢中哭泣,甚至敢于與丹頂鶴競爭,看看誰飛得更快、更高、更迷人。
鹽城沿海灘涂濕地也是一個自然保護區。走近海灘,你可以欣賞到“陽光明媚的鶴排在云端,然后把詩歌引向天空”的絕佳藝術理念。保護區內的珍禽養殖場已經獲得了丹頂鶴等人工孵化和冬季半放養的經驗,現在隨時都可以看到人工馴養的珍禽。還有珍禽標本博物館,展示了各種鶴標本。
從鹽城到鶴場等沿海灘涂,下車步行觀鳥,甚至走近鷺鳥,與之共舞。灘涂給了我們這些以前的“居民”最熱烈的歡迎儀式,我們也覺得以前的“家”并不陌生——雖然間隔了近半個世紀,雖然灘涂早就“不是事,不是人”。
這里已經是一個禁止狩獵的地方了。沒有張捕的網,沒有黑洞的槍口,沒有人工繁殖的家,海灘上充滿了活力。城市留下了濕地,濕地再現了生態,生態美化了一個好花園。美麗的丹頂鶴很忙,是這里最珍貴的顧客。每年秋天過后,當蘆葦飛翔時,它們會成群地從北方飛回南方,來到桃色和綠色,然后成群地飛回北方。它定居在海灘的溝渠和蘆葦叢中,把這片廣闊的海灘變成一個巨大的舞臺來表演它們的飛翔姿勢。
我曾經在這里種地,耕種我的青春,放養我的理想,在泥黃色的風景線上長出我的詩。50多年前,在鹽城灘涂上,經常可以看到獵人裹著厚厚的棉襖和大馬靴。他們要么舉著鋼叉,要么倒過土槍,深一腳向灘涂深處走去,在雪地上留下幾行歪歪扭扭的腳印。晚上,血腥的太陽凍在孤獨的刺槐樹梢上,獵人會疲憊地走過農場的知青點,卸下掛在鋼叉尖或槍管上的獵食,與知青換糧票,多為灰兔、野貍、斑鳩、山雞等。
當我們的知識青年回到城市時,在海灘上游蕩的獵人并不多,因為很少有兔子最容易被殺死。因此,荒涼的海灘變得更加荒涼,只有叢生的鹽蒿草仍在傾聽蘆葦青蛙和樹梢的歌聲?,F在,海灘終于恢復了原來的狀態,丹頂鶴、麋鹿、河絨都成為了保護目標。
一種生命對另一種生命的關懷和守望,使遼闊的海灘終于充滿了快樂的歡呼聲。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你也能聽到生命的足音。
當我去丹頂鶴養殖園時,我終于和圍護中的丹頂鶴一起跳舞了。它跳我唱,它快樂我笑,為這片重生的海灘感到高興。我更喜歡那些與我們密切接觸的蒼鷺,與蒼鷺一起跳舞,這讓我們感受到了“家庭成員”之間的親密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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